夏雨被她的无耻气笑了，笑得更温柔，“你还真挺能说的，听你这么说还真有几分道理，听着你是个多好的人一样，好吧，房产不能动。但每年少买几套品牌衣服总是可以做到的，少买几瓶香水，少去国外玩几次，很快三百多万就有了，对普通家庭是很大一笔巨款，但对你来说明明是很小的一笔钱，为什么不给？”

“你不明白，我很难，真的很难，我要做生意，我还是屠家的少奶奶，衣服不能差了一点，香水不能不是当季的，每个小细节都要做到位，而且我每年只出国玩一次，就只有一次，难道这点小小的权利也要被剥夺么？””

“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在你心里，出国玩比兑现诺言更重要？哪怕诺言是三条血淋淋的人命，是三个被你毁掉的家庭，是一笔你应该一生背负的血债？”

“不是的……我们给他们钱了，后面的钱也是准备给的，这几年资金周转不开……”

“不说了，语言不通。”夏雨不想多看她一眼，转而望着屋外温泉雪景，泉水氤氲，泉边厚厚的雪融化着，雪花为水，一滴滑落泉中，温柔地，幽幽地，“钱晶晶，会所很好。”

“你……什么意思？”

钱晶晶到最后也没搞清楚夏雨这句话什么意思，直到夏雨把她从这个最后的居所赶出来。

几家银行要求提前还贷，钱家和屠家的工厂、房产、存款……几乎一瞬间就蒸发了，钱夫人最先被惩罚，钱家的资产都在这位离婚了的钱夫人名下，贷款自然也算在她的名下。

钱家特别喜欢贷款，在他们有权有势的时候，银行也特别喜欢他们贷款，求着他们贷款，但江海科技资不抵债之后，银行回收资产比求着他们贷款的效率高十倍百倍。

尤其即墨坐镇，查封手续可以走得无限快，存款被冻结、房产被查封等待拍卖，一夜之间把钱家和屠家分别从所居住的别墅赶来出来，终于让他们成为社会最底层的人。

“家乡的老宅还在，老宅还在……”在拘留所的钱德华听到消息后愣了半响，嘴里反复念叨着这句话，这是他最后的支撑。

钱晶晶不明白，家乡老宅又破又烂，还在又有什么用啊？“爸爸您说什么呢？我们已经一无所有了，老宅破砖烂瓦，能值多少钱呢？我也没法去住啊，我在乡下会活不下去的。”

屠继海以前人脉广，很多所谓的朋友，但现在没钱了便没有朋友，没有一个认识的人愿意收留他们，收留后赖上不走了怎么办？他们家可是血债欠款都会毫无愧疚感地拖十年的。

屠家公公婆婆还有一套大房子，但怎么可能过去住？过去一定给脸色看，八成是不让进门的，公婆打好几个电话叫儿子立刻离婚回家了，屠继海很为难，不过他觉得丈人肯定有办法，所以还留着。

“先去我的会所暂住吧。”钱晶晶提议。

车也被没收了，由于被人认了出来，钱晶晶和她妈妈、以及她老公屠继海三人一路被骂，到温泉会所的时候他们非常狼狈。

钱晶晶摘掉老公头上的烂菜叶，拿纸巾擦着自己脸上的鸡蛋液，训斥一边站着不动的服务员，“看什么看？有什么好看的？去准备房间。”

“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吧。”夏雨站在前台，杵着头看着他们，笑盈盈的，“再猜猜你即墨哥哥为什么要搞垮你家产业？”

即墨守在她身边，宠溺地看着她。

“你……”钱晶晶被骂了一路，被鄙夷的目光看了一路，没有自己的豪车，竟然还被出租车拒载，她此刻已经不敢发脾气了，泪光盈盈，对即墨安远道，“即墨哥哥，你要搞我，我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，但是就不能给一条活路么？是我们家有眼无珠，得罪了你的人，但是我们真不知道，知道的话也不会啊。”

“好好说话，什么叫‘搞你’？会引起误会的，要把意思表达准确，还有不要用粗俗的语言，‘搞’这个词未免粗俗了，不适合你一贯的形象。”夏雨道。

“你！”钱晶晶终于忍不住骂道，“你这个贱女人，跟他们有关系你故意不说！你挑拨即墨哥哥来对付我们！我算你厉害，傍上大树了！不过你别高兴地太早，没几年的，你这种心机女，他几天就会玩腻的！”

钱晶晶一直优雅高贵，很有优越感的样子，连儿子的重要部位被踹废了找过来理论时，都是措辞礼貌地微扬着头呢，这一开口骂人倒显得整个人真实了，终于不装了。

“看来没有了资产，上流社会的优雅就会立刻消失。人类真有意思，研究起来很好玩呢。”夏雨笑得温柔如水，人们却在她的笑容下静若寒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