鱼汤溅的满地都是。

被挑过鱼刺的鱼肉被小家伙狠狠踩在脚底下，瞬间沾满了沙石尘土。

“岐颛！”

岐姒叫了一声。

这小灵鱼，不过巴掌那么大，和西海的海鱼是不一样的，刺多肉少，就挑这些鱼刺，都不知道挑了多久。

阿弟什么时候这样不懂事了。

“阿姐，你干嘛凶我，难道不是你说的吗，她根本不配当我们的阿母。”

“我！”

岐姒的话死死卡在喉咙。

“不过一碗鱼汤而已，不喝就不喝吧。”

木芸芸好脾气的把竹碗捡起来，又仔细打量她。

“没烫吧，没烫到就好，不吃就不吃了。”

岐姒见她这受气的样子，一下子就火了。

“你干嘛不生气！”

她就应该生气，应该说他们不知好歹，应该狠狠骂他们，然后甩手就走。

这样反而让她痛快些。

她现在只感觉一口气堵在心口，让她不知所措，让她崩溃，让她难受。

“有什么好生气。”

木芸芸不在乎这些。

不过是一碗鱼汤而已。

“不想喝鱼汤那我就去采点小甜果，听说岐山的小甜果最出名了，你等着。”

“我不要小甜果。”

岐姒眼睛突然红了。

那是她为数不多的记忆里，对于阿母的第一印象。

她不要小甜果，她也不喜欢小甜果。

“怎么好好的，又掉眼泪了。”

木芸芸想抱她，想了想，还是没抱，只是道：

“那不吃小甜果了，我再想想做什么好吃的，总要填饱肚子。”

又是这个动作！

明明想亲近她，为什么不敢！

小家伙死死咬牙，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。

“我要下山，我要找阿父。”

她明明也没有那么不好哄。

她是恨她，可也想亲近她。

在她找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不那么生气了。

她会给她讲道理，会给她烤好吃的鱼，还抱她一起睡，原来阿母的怀抱是这样的，比阿父要软，在阿母的怀抱，就算在山洞里，她也没那么害怕了。

她想说。

只要她逼自己，让她不得不接受她这个阿母就好了。

强硬点，让她不得不妥协，她就不会被架在高处，嘴硬的说一些狠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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