伸缩门里,前行数十米,就进了造船厂的厂区。
上午十点,空气已夹杂着潮热。
来时远远就瞧见的龙门吊,如同巨兽的骸骨,僵直地刺向泛白的天空,铁架上垂落的钢缆垂落如藤蔓,在海风中摇着,偶尔与生锈的钢架碰撞,便发出出空洞的回响。
隔着一道残破的铁丝网,那个修建了一半的干船坞里积满雨水,浮萍与杂物在浑浊的水面上蔓延,几只说不清叫什么的海鸟,立在坞边的围栏上,看到车来,赶紧展翅飞走。
沿着厂区主干道前行,水泥缝间钻出半人高的野蒿,蝉鸣从写着焊接车间字样的屋顶传来。
“别开车了,走走看吧。”李乐说了句。
“成。”李泉摁了几声喇叭,把车停到路边,富康瞧见,也停了下来。
罗银保过来,“怎么?”
“小李总要下车看。”
“也是,你等等,我打电话让留守的人过来,让他给你介绍。”
一个电话过去,没几分钟,一骑着小摩托的人过来,罗银保递上烟,说了两句,就开始领着人在厂区里转悠。
先进了焊接车间,钥匙开了边上的小门,就看到一堆倾倒的氧气瓶横卧在积灰中,墙上的生产进度表仍贴着2002年的最后一张,用红笔潦草标注的“楚天船舶维修订单延期交付”。
一张简易电脑桌上,李乐捡起一本被晒得泛黄的《船舶工业结构调整实施方案》,纸页蜷曲,依稀可见已经模糊的铅笔写的“化解产能过剩”的字样。
车间里空荡荡,除了两跨并排的,六台轨道上布满油污的龙门吊,就是一地的积水,抬头看了眼,车间的透光顶棚,已经裂开了几个大口子,阳光直射而入,竟然带出了达利园效应,李乐给李泉指了指,“哥,这要是拍照片不错。”
“嗯。”李泉瞅瞅,摇摇头。
“师傅,这厂房有多大?”李乐问留守的人。
“两跨,一跨三台吊机,一跨35,长150。”
“不是最大的?”
“不是,对面的?分段装焊厂房?,有三跨,跨度都是40米,一跨160,另两跨177。”
“咱们这里一共多少个车间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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