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武宫的穹顶在剧烈震动中剥落，万年玄冰砌成的梁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林墨寒背靠寒玉壁，判官笔在身前划出半圆，青黑色的墨汁凝结成屏障，勉强挡住不断坠落的冰锥。

"第七波了..."柳青妍的朱羽剑插在地面，剑身缠绕的南明离火已经黯淡如风中之烛，"这些冰傀根本杀不完。"

林墨寒抹去嘴角的血迹。自从通过传送阵来到玄武宫，他们就陷入无止境的围攻——那些通体晶莹的守卫从各个角落涌出，每一尊都有元婴期的实力。最可怕的是，被击碎的冰傀会重新凝聚，而且一次比一次强。

"守星人说过，这是玄武宫的自我防卫机制。"顾小婷的龙渊剑横在膝前，剑柄处的七星纹路只剩摇光还在闪烁，"我们被当成了入侵者。"

角落里的冰棺突然发出"咔擦"脆响。林墨寒心头一紧，箭步上前。棺中的顾小兰依旧沉睡，但白发又延长了几分，已经垂到腰际。更令人不安的是她手中那块龟甲——原本完整的星图此刻布满裂痕，最中央的玄武图案正在缓慢消失。

"海眼的情况恶化了。"柳小雨小脸煞白，手中的红纸伞只剩骨架，"小龟子刚才传讯说，封印最多还能维持三个时辰。"

仿佛印证她的话，整座宫殿突然倾斜了十五度。远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，那是万年玄冰崩裂的声音。透过残破的宫墙，能看见北方海面已经变成诡异的紫黑色，一个直径超过十里的漩涡正在形成！

"来不及等援兵了。"林墨寒从怀中取出四块玉简——这是临行前分别从四象碑拓印的，"按计划行事。"

柳青妍接过朱雀玉简，指尖在上面轻轻一抹，玉简立刻燃起赤红火焰；顾小婷则咬破手指，将血滴在白虎玉简上，银白雷光顿时大作；柳小雨眨眨眼，突然掏出把小刀割破掌心，将血涂在玄武玉简表面。

"你...？"林墨寒愕然。

小丫头吐了吐舌头："我也是四象血脉呀，虽然只有八分之一..."

没时间深究了。林墨寒将青龙玉简按在胸口，三色婚契印记顿时青光大盛。四块玉简同时浮空，在空中组成个残缺的阵图——还差最中央的阵眼！

"墨寒哥..."柳青妍突然按住他执笔的手，"你想清楚，一旦启动四象祭礼..."

"我知道后果。"林墨寒轻轻挣开，判官笔点在冰棺表面，"小兰说过，唯有'真心泪'能重启封印。"

笔尖触及棺盖的刹那，整个玄武宫突然静止。所有坠落的冰锥定格在半空，连呼啸的寒风都凝固成可见的白色轨迹。在这诡异的静谧中，一滴晶莹的泪珠从顾小兰眼角滑落，悬浮在棺内。

"这是..."顾小婷瞪大眼睛。

"玄武泪。"林墨寒的声音有些发颤，"小兰留给我们的最后礼物。"

他小心引导泪珠穿过棺盖，落在四块玉简中央。当泪珠与玉简接触的瞬间，整座玄武宫亮如白昼！冰棺中的顾小兰突然睁眼，瞳孔中倒映出璀璨星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