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车前面护栏的中央,有一根半人高的柱子,柱子的周边,有一个大约仅能容忍一个人在里面将将活动的小隔断。 骑手上了战车,就钻进了隔断里面。 车架上的士兵,用绳索将骑手绑在柱子上,然后拉起一边的厚木板,挡在隔断的wàiwéi,用绳索捆牢了。 这样下来,骑手仅留出了脑袋在外面,这是给他们准备的防御设施。 而马缰则从中间两个拳头大小的空洞里伸出! 有了这层木盾,骑手们除非被射穿了头盔,或者射中了眼睛,否则的话,哪怕是战车散了架,他们都不会有损失! 骑兵的砍杀并不是并排行进的。 人的胳膊加上武器的长度,都有三尺有余了,因此两名骑士只见的距离,最少也要在五尺以上。 因此,当左贤王揾骨浑多将麾下的儿郎排成十行的时候,整个队伍的宽度,已经达到了十里之多。 当斥候出现在山坡顶上的时候,当即就被左贤王发现了,他长剑一挥,厉声道:“出击!” “轰隆隆”! 万马奔腾,声塌天际…… 却见高坡上的联军斥候,竟然放了一个火箭,然后下马开始挖坑起来。 日! 这是干嘛? 已经发动起来的匈奴,彼此面面相觑,这是闹得什么? 但是,十万大军已经开始加速,却是停不下来了。 当匈奴骑兵爬上了上坡的时候,那些侦骑,已经挖了坑,将自己埋了进去,还用一块厚木板将洞口盖住了! 这…… 匈奴人们到了跟前,就要纵马朝盖板上面踏去。 似这等没有加上支撑的藏兵坑,两三个战马踏过,就能让它塌方了,然后里面的侦骑就会被活活踏死。 就在此时,忽然看到前方疯狂的冲来无数的马匹。 仔细看去那些战马之上并没有乘坐旗手。 这是…… 匈奴人感觉今天自己的脑袋有点不够用了! 左贤王纵马立在山坡上,眼神微微眯起。 那一群战马似乎有问题,怎么甩尾巴,甩的这么厉害? 身为从小和马匹一起长大的草原人,牧人们对于战马的反应那是敏感的很! “咦!不好!” 左贤王大惊:“快冲起来,让那一群马儿避开,这是被烧了尾巴的怒马!” 方方收住了战马速度的牧人急忙抽打战马,想要再次提起速度,但是为时已经晚了! 九千余匹战马,出现在匈奴人正面的战马就有五六千匹。 这么多已经被尾巴上的巨疼,烧得失去了理智,又遮住了眼睛的战马,直挺挺的撞了上来,当即就将第一排的骑士撞得七零八落的。 “砰砰砰” 一个又一个的骑士被掀翻马下,两匹战马相撞的巨大力道,当即就让落马的骑士受了重伤。 有些战马的脑袋还碰撞在了一起,坚硬的颅骨当即就撞得粉碎…… 甚至有些马儿还冲进了第二排匈奴骑兵阵列里面。 “捅马脖子!”左贤王揾骨浑多大吼一声,举起手中的利剑,刺入了撞死了他前面那个骑士,冲到了他面前的战马脖子里。 颈动脉被切开,guntang腥臭的马血喷了左贤王一身。 传令兵嘶吼着将左贤王的命令传递出去,只是杂乱的战场,到处都是受伤的战马、牧人在嘶嚎着。 传令兵卖力的嘶喊,仅能让周围不多的军士听到。 “轰隆轰隆!” 又有战马翻过了前方的坡地。 左贤王揾骨浑多只觉得亡魂大冒,只见出现在他面前的似乎是华夏战争之王——战车兵! 在马鞍、马镫没有大规模投入使用之前,战车就是当之无愧的军中霸主。 这等巨大的战争利器,在双匹战马的拖拽下,以无可匹敌的姿态冲了过来。 揾骨浑多左右看了一眼,只见到自己麾下的儿郎被冲的七零八落的,心头在滴血。 “冲!” 危急关头,揾骨浑多也顾不上那么多了,他挥舞着手中的利剑,朝着前方迎击而去。 两军相逢勇者胜! 这个名言虽然揾骨浑多并不知道,但是并不妨碍他对于这个道理的理解。 揾骨浑多的亲自冲锋,带动了整个匈奴大军,纵然是没有军令,但是整个匈奴阵线,却是全部跟着左贤王冲了起来。 “哼!战车虽然无敌,但是当前的指挥着却是傻瓜!” 揾骨浑多腹诽道:“这厮为了整个阵面,竟然牺牲了厚重,凭借单薄又稀疏的两排战车,岂能挡住某麾下的十万儿郎!” 看着战车之间那足够两骑并行的通道,揾骨浑多心中冷笑。 战车虽然难以匹挡,但是并不是不可战胜的,不管是杀死拉车的马匹,还是杀完了车上的戈手,都能让战车失去了威慑。 而过於沉重的战车,以及雪地下的草根枯枝,都足以让拉车的战马过于疲惫,然后耐力下降。 失去了速度的战车,就是一个活靶子! 揾骨浑多将长剑挂在腰间的弯勾上,取下另一边的长弓,然后摸出箭壶里面的箭矢。 不需要传令兵传令,跟随在揾骨浑多左右的骑手纷纷拿出了长弓。 骑射才是草原儿郎的看家本领! 哪怕因为不会冶铁,他们使用的乃是骨制、石制箭头,也足以杀伤高速行进的战车兵了! 两百步…… 一百五十步…… 一百步…… 七十步…… “放箭!” 揾骨浑多大吼! 七十步乃是骑弓的极限,但是,因为对方是高速而来的车兵,加上己方战马的速度。 在这个距离上,骑弓也能洞穿对方那种单层的牛皮甲! “拉板!” 驾车的御手纷纷大吼。 车架上的士卒纷纷拉动绳索,将早已预备好了的厚木板拉了起来。 “砰砰砰!” 箭矢射中了木板,将一寸厚的木板订成了刺猬。 此时,双方已经到了五十步的距离上。 “抛射!” 眼见对方车兵有了防备,纷纷将身子藏在一尺宽,一人高的厚木板后面,揾骨浑多大吼道。 实际上到了这个距离之内,已经不需要揾骨浑多再指挥了。 就连各级小头目担任的十夫长、百夫长也已经失去了作用。 在这种时候,更考验的是军卒的自行判断能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