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已经深沉。 新郑城内却是喧闹盈天。 走投无路的秦军,眼见华军追来,见到阻挡不住,遂在城内放了一把火。 熊熊大火,阻挡住了华军的去路。 成舟大急,若是不能将秦军杀的走投无路,秦将必然会在形势缓和时整理阵型的。 一旦不能衍尾追击,让得秦军保持了阵型,那么埋伏在城外的博望坡部,必定会死伤惨重的。 这对于接下来的大战,可就有些不妙了。 成舟焦急的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,其不停地来回渡步。 几个呼吸之后,成舟断然下令道:“来人,给本将军从城内找寻黔首,让其给吾军带路! 抄小道,从失火的地点绕过去!“ 短兵轰然应喏。 待短兵离开后,其旁边的一名军吏这才劝解道: “将军,此举怕是有些不妥,将军强迫韩人,韩人必定心中有怨气,这对于吾等接下来对新郑的掌控,恐有阻碍!” 成舟叹道:“吾知道!可是除了如此之外,吾等还有别的道路可以走吗?” 成舟看着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的新郑,幽幽的道:“吾等多迟疑一会,就有更多的黔首陷身火海。 可是吾等全力救援民众,若是秦军回身一击,吾等极有可能功败垂成啊!“ 军吏默然,是啊! 其等不救援,那么新郑的百姓就会对其等有了隔阂,可是若是救援,恐怕又会陷入危局。 这可真的是进退两难啊! “报!” 有军卒在帐外大声呼唤道。 “进来!” 成舟喝了一声。 军士走了进来,行了军礼,道:“将军,有一人自称是张家家宰,其声言想要见将军。” “哦?” 成舟微微皱眉。 这个时候,什么张家竟然来人了。 军吏见到成舟有了拒绝的意思,遂开口道:“那人可曾言是哪一个张家?” 军卒恍然大悟,急忙道:“启禀将军,小的刚才忘记说了,那厮说是韩国国相府的那个张家!” 成舟吃惊的道:“那家的家主可是张良?” 军卒道:“回将军,这个小的倒是没有问!” 军吏惊讶的道:“将军,汝认识张良?” 成舟摇头道:“并不曾见过,只是这张良却是一个妙人!” 成舟对着军卒道:“带其进来吧!” 军卒离开,不多时便带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走了进来。 “回将军,张福带到。” 福伯缓缓下拜,动作标准而熟练,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。 成舟与军吏微微互视一眼,这就是顶尖的贵族培养出来的啊! 单单是这一套拜见的动作,都有那么多的名堂。 “亡国未亡人张福拜见将军,将军威武!” 成舟笑道:“老先生免礼,请坐!” 张福在案几后面跪坐下来。 成舟亦对着张福拜了一礼,道:“吾乃是军人,说话便直了些,老先生勿怪!” 张福笑呵呵的道:“将军言重了,这军旅出身之人,若是像老朽这行将就木之人一样绕圈圈,反倒是不妥了!” 成舟哈哈一笑,道:“老先生乃是趣人,吾便不兜圈子了,尚不知道老先生此来所为何事?” 张福道:“余乃是奉吾家家主之命前来的。” “请讲!” “家主言,鸦有反哺恩,羊有跪乳义。 吾张家世受国恩,然则国家破亡,君上罹难,张家却无能为力。 幸得华子大义,命将军救援吾韩国。 吾等感激不尽!“ 成舟皱起了眉头,张家的算盘倒是打得好。 一顶高帽子扣过来,难道还想要让吾等白白帮助韩国干活? 张福话里的意思,成舟听明白了。 其以韩国国相后人的名义,来拜谢自己呢! 这虽然也是感恩,但是,张家的意思,却是要在新郑夺回之后,重立韩国了! 这便于君上的谋划相悖了! 成舟道:“余只是一介武夫,君上的意思,本将军并不清楚,若是贵府有意,还请直接联系君上。 余一介草莽,也没有太多的权力!“ 眼见话头被堵,张福也不意外,其点头道:“将军所言甚是! 与华子联络的事情,自然有家主来安排。 吾此次来的目的,却是另有它意!” “哦!” 成舟道:“老先生请讲!” 张福道:“贵军初来新郑,想必道路不熟,于是家主命令老朽,带着张府儿郎,前来为贵军效劳!” 成舟大喜,直起身子道:“本将军代表君上,谢过张公的心意了!” 其接连道:“余乃是军人,这作风却是急躁的很,不知道贵府的好汉子们,此时身在何处?” 军吏亦在一边道:“老先生勿怪,新郑火势甚大,吾等提早一分将秦军赶出城,就能多救援一名韩人。” 张福亦起身,道:“家主的命令在老朽来这里之前,已经传达出去了,将军尽管吩咐下去,若是遇到前来效劳之人,还请将士们不要刁难!” 成舟点头道:“那是亦然!” 张福接连说出数条街道的名字,自有军吏一一记下。 张福道:“吾先前说的那些地方,都有张家的产业,将军只管派人前去,自有人为贵军引路!” 成舟大喜,挥手让军吏前去安排了。 张福笑道:“老朽贸然前来,想必将军对老朽也是不放心的。 还请将军找一个密室,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,老朽便留在军营里了!“ 成舟笑道:“老先生言重了,张家能够帮助吾等,本将军就感激不尽了,岂敢再扣押老先生!” 嘴上说着,成舟却对一边的短兵道:“张老先生要参观一番军营,汝去安排吧!” 短兵伸手虚引。 张福呵呵一笑道:“将军军务繁忙,老朽便不打扰了。 正好,余忙碌了一天,也要早些安息了,将军,告辞了!“ 成舟点点头,对那短兵道:“给老先生安排一间静室,在送上吃食,今日便让老先生在军营下榻吧!” “唯!” 短兵抱拳应喏,带着张福去了。 成舟站在军帐内,来回渡着步。 其自言自语道:张家的打算是什么呢? 难道真的是要谋划着复辟韩国? 如此的话,韩奴是否能够派上用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