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清晨。宗政正宗穿着睡衣坐在床上,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致。只有小黑七号‘见证’了他内心的挣扎与煎熬。自昨天李楷受伤开始,他就用小黑七号黑进监控,一帧不落地观察朋友。
他还知道李楷凌晨两点多疼醒后睡不着觉,跑到球场上打球……他虽没去看望,却在精神上陪朋友一起失眠。两个人以不同的方式,清醒到天明。
屏幕上的实时监控画面映出宗政发青的眼底;屏幕中的男人穿衣时连手臂都在微微地战栗。
他咬牙缠紧左手的黑色肌效贴,在罚球线反复尝试用左手传球,因疼痛而扭曲的手腕却在篮球上压出异常的弧度……这些画面就像慢镜头回放,在宗政脑海里循环往复,太阳穴也随之突突跳动,似乎能清晰感受到朋友的那种疼痛。
不怕死的小黑七号调侃主人,声音尽显人味:「需要给你也来点儿利多卡因吗?过度共情,可是会出现生理性痛觉模拟……」
「可以啊。」宗政顿然醒悟,「从今晚开始,就可以在睡前给他注射麻醉。」
「没用的哦,一针利多卡因最多维持一小时。他又不能随时服用止痛药,所以这前三天,因为神经痛休息不好,也是很正常的。」
见宗政沉默,小七继续‘作死’:「我还是建议你在他的房里装俩监控吧,要不直接赶走没用的段封尘,你搬进去。」
宗政看向它的眼神,像要引爆核反应堆。
「我还不用你来教我怎么做人。」他说。
晨光渐亮,他起身,走向窗边,望着远处球馆的灯光逐一熄灭,脑海里又回响起帕西尔夫的话:“你ICU里的那些话,我可都听见了……”
他知道不可再坐以待毙。
「小七,给史丹小姐回消息吧。」
「好!」
小黑七号的屏幕悄然切换,只见他将微信停留在与李楷的聊天页面上,对话框中只打了个‘你’字便没了下文。而这二人上一次的对话,还定格在一个多月以前。
学‘聪明’的小黑七号不再多言,只默默打开与凯瑟琳·史丹的对话框,思考起该如何回复她的这条消息——“维维安是你的英文名吗?”
「回复:‘是,但现在不是了。’可以吗?」小七询问。
「可以。」宗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。
「需要再发个什么表情吗?」小黑七号在伪人声中模拟出一分关切,「适当的情感符号可以适当提升对话对象的信任度哦。」
「不必。」宗政果断回绝。他转身走向衣柜,指尖划过一套套西装的肩线,最后还是停留在黑色的那一件。
同时,约一千公里外的屏幕另一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