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模糊看见云筝扑过来的身影，她发梢甩出的雨珠在空中凝成水晶。

"接住他！"薄谨年的吼声和陆时谦的医疗指令同时炸响。

傅凌鹤坠入一个带着雨水和栀子花香气的怀抱，云筝的膝盖重重砸在湿滑的礁石上。

她颤抖的手指拂过他额头的伤口，温热的血立刻染红她掌心。

"医生！医生在哪儿？！"云筝的尖叫撕破雨幕。

她徒劳地用袖子去堵傅凌鹤颈动脉处的伤口，珍珠白的羊绒衫迅速洇成暗红。

陆时谦的医疗队冲过来时，她正把傅凌鹤的头往自己怀里按，眼泪大颗大颗砸在他惨白的脸上。

墨时安站在三步之外，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。

他看着云筝沾血的手指死死攥着傅凌鹤的衣领，看着陆时谦给她注射镇静剂时她歇斯底里的挣扎。

探照灯扫过来的瞬间，他别过脸去，喉结剧烈滚动。

"血压60/40！"

"左肺疑似穿刺伤！"

"准备直升机转运！"

纷乱的医疗术语中，云筝的声音突兀地断在某个音节。

她昏过去时还维持着环抱的姿势，医护人员不得不掰开她僵硬的手指。

夫妻俩，双双被抬上救护车送往医院。

——

云筝在黑暗中漂浮，耳边隐约传来仪器的滴答声。

消毒水的气味刺入鼻腔，她皱起眉头，意识逐渐从混沌中浮出水面。

"她醒了！"一个陌生的女声惊喜地叫道。

眼皮像灌了铅一样沉重，云筝挣扎着睁开眼，刺眼的白光让她立刻又闭上了。她感到一只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。

"云小姐，您现在在医院，很安全。"那个女声温柔地说，"我是护士小林，您能听见我说话吗？"

医院？云筝的大脑缓慢运转着。

记忆的碎片开始拼接，暴雨、直升机、扭曲的机舱门...傅凌鹤满身是血地倒在她怀里...

"傅凌鹤！"她猛地坐起身，一阵眩晕立刻袭来，眼前发黑。护士连忙扶住她摇晃的身体。

"您别急，您刚注射过镇静剂，需要——"

"他在哪？"云筝抓住护士的手腕，指甲几乎嵌入对方的皮肤，"傅凌鹤在哪？告诉我！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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