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天轻声说了一句,何知立刻转头,给身后的小顺子递了个眼神,小顺子麻利的起身,跑去外面叫人了。
不一会,何不易便躬着身子进来,直接跪在一旁,低声道:“草民叩见陛下。”
“直接说事。”
杨天心里有些莫名的烦躁,一场噩梦,还是对他造成了一些影响。
“是。”
何不易沉声开口:“灾民案关键证人刘福,找着了。”
“之前他一直躲在兵部职官刘景阳家中,于昨日傍晚逃出,现在杨柳巷乙四院躲藏。”
杨天默默的听着,并未言语,等何不易说完,他才轻声问道:“贺知章知道吗?”
“会陛下,不知。”
何不易如实道:“贺大人找了草民,草民并未透露。”
杨天微微睁眼,转头看向何不易,眼中带着几分冰冷。
他的目光好似能杀人,何不易跪伏在地,颤声解释道:“陛下,非草民故意隐瞒,只是有些事还未查清。”
“兵部诸多官员皆于灾民案有关,又涉及应天府尹,草民还未查清这其中关键,故此不敢……”
“你都查清了,要青衣卫做什么?”
杨天轻声开口,却如五雷轰顶,说的何不易身子一颤,大气都不敢喘了。
杨天怎么会看不出何不易的小心思来。
他犯了错,被私下赦免,开除军籍,只能做寻常营生,手底下虽有诸多眼线,却不能在外人面前显露,只能做暗棋。
可青衣卫呢,这个新设的衙门做事的本事根本没有他强,却身居三品高位,权柄极大,是天子亲军。
明明做的都是差不多的事,可待遇却是云泥之别,这放在谁身上都会有落差的。
尤其是最近,京师风起云涌,他何不易任劳任怨,做皇帝的眼睛,让皇帝虽不出宫,却能掌握京师的一切。
可皇帝也只给了他私下经营的权利,他们还要自己养活自己。
何不易刻意瞒着贺知章,就是存了在杨天面前邀功的想法。
这是人之常情,无可厚非,可此事在杨天这,是万万不能容的。
杨天成立暗查部,是有大用的,这些人绝对不能暴露,甚至让燕国荣和贺知章知道他们的存在,都已是冒了风险了。
现在何不易还想邀功,想走上台前,那是绝对不可能的。
杨天双目微眯,心中已然动了杀念,可现在却不是整治他的时候。
念头划过,心中怒火消了几分,杨天冷声开口道:“你这么早入宫,就是想跟朕说,你的手段比青衣卫强吗?”
“草民不敢,草民万万不敢!”
何不易赶忙叩首,心中已是惶恐至极。
他当然存了王上爬的心思,可杨天表明态度之后,他已然后悔了。
看到何不易的样子,杨天又是暗暗皱眉。
这人头脑是有,但心智不坚,日后一旦成事,怕是会眼高于顶。
等这件事结束之后,换个人吧。
心里如此想着,嘴上道:“别跟朕说没有,朕像三岁顽童吗?”
“草民罪该万死,草民鬼迷心窍,陛下饶命。”
“朕何时说要杀你了?”
杨天皱眉,又道:“除了此事,你还有什么要说的?”
见杨天语气有缓,何不易赶忙叩首道:“灾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