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得最后见到娘时,灵珑正小心地搀扶她。
灵珑清楚沈母的视力不佳,断不会让她独自走动的。
况且洪学也在一旁呢!
绛莺扫视周围,一眼就看见了洪学,他整个人垂头丧气,坐在差役的面前,眉头紧锁,像是在冥思苦想。
绛莺加快脚步走到洪学面前,焦急问道:“我娘落水时,你在哪里?”
“回小姐,夫人说约了人,要私下谈事,让我在外边路上等着。我就在那儿站了小半个时辰。后来听到江上有喊声,赶紧过来,才发现夫人和灵珑都不见了。”洪学懊悔地说。
“那灵珑呢?”绛莺追问。
“不清楚,按理说她该陪着夫人,只要她一喊,我便能听见,立马赶来。若是那样,夫人可能就……”洪学说到一半,掀起衣襟一角胡乱抹了抹泪。
绛莺四处寻找灵珑,忽听江面上传来呼喊:“这儿还有一人!”
两名差役驾着小船在江面巡逻,闻声迅速划向呼叫处。
他们才把江中之人拉上岸,竟是灵珑,已无生命迹象。
怎么可能?怎么可能会这样?!
刚刚还对自己微笑的人,转瞬之间,竟与自己生死相隔。
绛莺眼前一阵眩晕,强忍着没有昏倒,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。
这时,京兆府尹阮大人走来,对着林鸿涛行了一礼。
之前游们帮忙打捞沈母时,林鸿涛恰好路过。
认出是沈母,便派手下郭坤报了官。
鉴于他身份显赫,又说是死者的亲戚,阮大人便亲自前来调查。
“这是死者沈母的女儿。”林鸿涛简单介绍道。
“姑娘您请节哀,不过我有些问题想询问。”阮大人开口说道。
林鸿涛扶着绛莺坐在一块大石上。
阮大人问道:“你可知道你母亲约了何人见面?”
绛莺摇头,心里疑惑,会是什么人呢?
“你母亲有没有跟什么人有过节?”阮大人又问。
“娘亲性格温和,从未见她与人争吵。”绛莺虽然头脑混沌,但仍尽力回答。
“仵作已完成了初步检查,你可以去看看,注意你母亲身上是否有遗失物品。”阮大人见绛莺状态不佳,知此时不宜多问。
绛莺迈步至沈母身旁,膝行而下,泪水克制不住地啪啪掉落尘埃。
沈母的荷包依然安在,内藏几枚碎银,此外,唯有一枚金戒闪耀于指间。
这戒指,正是绛莺赠予她的信物。
沈母似对饰物无多大兴趣,绛莺所赠之物,她鲜少佩戴,而这枚戒指,因不起眼,得以常伴左右。
“如此看来,财物并非凶手所图。”绛莺低语。
言罢,她侧首,强忍悲痛,歉疚之情溢于言表:“娘亲身上有何物,孩儿实不知晓。”
阮大人颔首,细聆绛莺之言,逐一记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