市医院。
紧急救援室。
夜半。
刺鼻的消毒水味儿,伴来的还有阵阵的冷风,病床上躺着一个苍白憔悴的女人,紧绷的小脸上,拧着眉头,嘴里呢喃着:火,火,好大的火。
“啊……如风!”恐惧的噩梦将她惊醒,伴随着心慌的尖叫声,杨心蕾艰难的睁开了双眼。
一睁眼,一整片白色就映入她的眼帘,由于贺如风死死的把她保护的很好,所以她没有受一点伤,只是被浓烟熏晕了而已,所以清醒的很快。
她,在哪儿?好熟悉的刺鼻味道,白色?这儿,是医院吗?
杨心蕾努力的回想着,双手捶打着脑袋,她隐隐约约的记得有火,很大的火,卧室着火了,她还记得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,猛然回过神来,贺如风,贺如风呢?
分外激动的杨心蕾着急的起身,穿上拖鞋准备下地,却被一声清脆的女声制止了,抬眼,是医院的护士,她挥挥手连忙阻拦:“诶,你干什么?快躺回去,你的身体太虚弱了,而且,你还怀孕了。”
怀孕?
她竟然怀孕了?
老天赐给了她一个孩子!
杨心蕾的心不可抑制的加速跳动,真真切切的脉搏似乎在她全身蔓延着,喉咙激动的不知道该吐出什么发音,原来,自己竟然也会做母亲,妙不可言的感觉在体内窜动着,每一个细胞都透着喜悦。
孩子,心蕾转念一想,可,孩子的爸爸呢?
杨心蕾仰着头,灵动的眼睛已经锈迹斑斑,女人的脸上布满了焦急的神情:“护士,是谁送我来的?”
护士皱眉想了片刻,答:“好像是一些好心人,不过,那个跟你一起来的男人目前住在重症监护室,好像里面有人探望。”
重症监护室?
杨心蕾如热锅上的蚂蚁,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头,她抓住护士一脸急切的问:“他在哪儿?现在怎么样了?”
护士弹了弹吊水,惋惜的叹了一口气:“他的后背和左手被严重的灼伤,目前还在重症监护室观察。”
严重灼伤?
杨心蕾的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,再也无法安稳的躺在床上,于是,光着脚就往门口跑,以至于护士都拦不住她,三番四次的问着过路的护士们,终于来到了贺如风的病房,可里面却呜呜泱泱的站满了不少人。
紧皱眉头的贺老,看不清情绪的贺一博,面无表情的林知梦,和哭哭啼啼的苏云朵。
杨心蕾的出现,引得了贺家所有人的注意,一个个憎恨厌恶的眼神儿落在她的身上,下一秒,哭哭啼啼的苏云朵就张牙舞爪的冲了过来,死死的揪住压根心蕾的头发,一下又一下的狠狠的往她的脸上甩着耳光,发出响烈的“啪,啪”的声音,嘴里破口大骂着:“你这个扫把星,扫把星啊,看看你把我如风哥害的,为了救你,差点把命给搭上啊,你怎么不死了呢?你怎么不去死啊?”
被打的麻木的杨心蕾双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,幸好孩子没事,顾不得喉咙处的血腥味儿,脚下像镶了沙袋一样吃力的走到贺如风的病床前,一只手刚想伸过去,无奈却被苏云朵一个巴掌打断了,眼底喷着火焰:“你滚,你给我滚,你给我滚出去,你给我离如风哥远点。”
倏然间。
重症监护室的门被推开,是刚刚在杨心蕾病房的那个小护士,她不巧看到了这一幕,由于刚刚毕业初出茅庐的实习生,那个护士心直口快,猛然当着所有人的面曝出了杨心蕾的事:“诶,诶,你怀了孕怎么还这么不小心。”
怀孕!
所有人直勾勾的盯着杨心蕾,贺老苍老的老脸上则是布满了不可思议,他颤抖的老手招呼着护士,浑浊的眼球瞪的大大的,震惊的问着:“你刚刚说什么?她怀孕了?”
小护士点点头:“对啊,怀孕了。”
贺老一个踉跄没站稳,向后倒退了好几部,不可置信的盯着杨心蕾平坦的小腹,怎么可能?怎么会怀孕?明明她服用了大量的导致不孕的麝香。
苏云朵捂着嘴巴,眼底燃烧着浓浓的恨意和妒火,这个好命的贱女人,竟然在这个时候怀孕了。
一直站在一旁的老管家适时的扶住了贺老,贺老的鬓角似乎一下子又白了许多,他托住全身的力气压在老管家的胳膊上,声音闷沉的说:“扶我回去,扶我回去。”
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贺老一定要调查清楚。
贺老一走,那么,在重症监护室里留下的人也未免显得太过多此一举和假惺惺了。
贺一博望着躺在病床上的贺如风,心里痛快极了,他巴不得他死了才好呢,这样贺氏集团就会由他接管了,在心里冷笑了几声,找了一个借口就离开了病房。